五百九十九章 决定-《寒门宰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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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何七如今身为吴安诗的心腹,他始终贯彻的唯有一句话。

    那就是讨好他得罪不起的人,得罪他不必讨好的人。

    章越,章直便是他如今得罪不起的人。何七想起当年在吴家书楼抄书时的章越,如今他早已非吴下阿蒙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何七还觉得章越有些土气,愣头愣脑的,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。

    他在太学时还传播过章越有‘曹孟德之好’,后来还帮王魁争名,想要打压章越。

    章越又不似吴安诗那般颟顸,自不会与他化了干戈。

    可是吴安诗的关系对何七至关重要。何七京中这边把揽说和公事,那边谋人钱财,巧取豪夺,甚至害在他手中的人命也有不少。

    若没有吴安诗照拂,他何七立即便被人当作肥羊给宰了。

    何七要紧紧抱住吴安诗的大腿,在章越面前谦逊地行唱了一个肥喏。

    章越则点了点头道:“是何兄啊!”

    何七连忙道:“章待制折煞何某了,小人不敢当此称呼。”

    章越道:“我与何兄是布衣之识嘛。”

    对这一幕吴安诗神色大喜,对章越说了几句好话,并且对章直却是更是热情,甚至少有的大为笼络。

    章直是省元,如今还是王吕二家争夺的女婿,而王,吕,章三家与吴家都有姻亲关系,无论章直娶了哪个前途都不可限量,与他吴家的关系也会更紧密。

    故而无论吕,王两家怎么争,他吴家最后都是稳坐钓鱼台。但吴安诗却更有自己的心思。

    何七见吴安诗对章直这般,自也是十分殷勤笑道:“好一个少年郎君,真是英姿勃发,三国时的周郎见了也要自愧不如啊!”

    章直则神色冷淡地点点头,一句话也不愿意与何七多说。

    章越,章直与吴安诗见礼后走进了吴府,何七亲自给二人引路,直到二人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马车足足行了半里路才到了设宴之处。

    章直第一次至吴府来,看见吴家的高门大宅不由是看花了眼睛。

    章越看着吴家为这一次寿宴所铺陈的排场,但见树上都围了绸缎,踏入庭院后便闻到沁人心脾的香气。

    章越知道这是名贵的沉香,平日拿之一点用在室内熏香对于一般大户人家而言已是十分奢靡了,但吴家放在室外熏香,可知夸张到什么程度。

    章越见这一幕不由皱眉,章直看章越的神色道:“似有些奢侈铺陈。”

    章越道:“吴家家大业大如此倒是无妨,但你我切不可学,不是说今日,十年二十年后也是一般。”

    章直点点头问道:“三叔,方才那人便是何七么?”

    他知道一些章越与何七的过节。

    “他是吴大郎君看重的人。”章越淡淡地道。

    章直正色道:“三叔,这吴大郎君好生糊涂。孟尝君能得士?但王相公却以为不能得士。”

    王安石的孟尝君传就批评孟尝君。

    都说孟尝君能得士,但恰恰相反,鸡鸣狗盗之徒都能成为座上宾,那么贤士又怎么能与他们共处。

    章直道:“这吴大郎君岂不知对小人假以辞色,君子也会对他不以为然。再说这何七,以三叔如今地位何必与这等小人和颜悦色呢?”

    章越闻言笑了笑道:“然也!阿溪,你说得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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